□黄浪

很多名人由于出生地、生活地、祖籍等均不在同一地，他们的故里问题常常成为争议焦点。如近年“李白故里”“诸葛亮故里”“曹雪芹故里”等都是如此。在南通地区，同样存在这样的情况。

作为南通地区最著名的名人，张謇的故里存在南通和海门两种。尽管海门现为南通市的一个区，但从张謇出生的1853年到其去世的1926年，南通和海门都自始至终属于互不统属的两个地方：清末南通为通州直隶州，海门为海门直隶厅，行政区划为同级。北洋军阀时期，南通为苏常道下辖的南通县，海门为沪海道下辖的海门县，不但平级，而且区划关系还较为疏远。再加上籍贯通常表述为“某省某县”，因此“江苏南通”与“江苏海门”是要有区分的。

张謇出生于海门，但我们通常以原籍作为故里，而非出生地。张謇祖上几代生活地有石港、金沙、西亭等，无论怎么变化，都未离开当时的通州直隶州，也均在今天的通州区境内。张謇父亲迁居海门只是一段小插曲。并且张謇后来长居南通，事业中心也在南通而非海门。因此张謇的籍贯为南通无疑。事实上中学历史课本一直标注张謇为“江苏南通人”，并非“江苏海门人”。

被标注“江苏海门人”的最著名的名人是卞之琳。卞之琳家并非世居海门，但他的祖父当时已从别地迁徙海门老汤家镇经营生计，至卞之琳本人已是第三代，因此卞之琳不仅仅出生地是海门，籍贯也是海门，南京溧水只是祖居之地。卞之琳年少时作文“吾乡但平畴广野，无山川之胜”，这里的“吾乡”就是海门。

李渔是另一位籍贯有争议的名人。在如皋，纪念李渔的方式比较多，比如城东设有一条李渔路，市中心还有一个李渔纪念馆。关于李渔的出生地说法并不一致。有说其父幼年就跟着李渔祖父到了如皋，有说李渔出生在兰溪，后来才跟随父亲到了如皋。一般的出版物中更多地把李渔视为浙江兰溪人。李渔曾赴兰溪参加童子试，到杭州参加乡试，这些都说明他籍贯在浙江。

不过，李渔本人对他的如皋人与江苏人身份是有着认同的。他曾经称兴化人李雨商和他是“同姓而兼桑梓者也”，姓氏一样，家乡一样，这间接证明了李渔把自己视为江苏人、如皋人了，毕竟这里是他青少年生长之地。有趣的是，江苏省城南京和浙江省城杭州，都是李渔长期客居之地。

最有争议的还属柳敬亭。一般史料中关于柳敬亭的记载都说他是泰州人。黄宗羲、吴伟业、余怀等同时代名人的记载都是如此，丝毫没有提及柳敬亭与南通相关。目前很多资料或称柳敬亭为“南通人”，或称“祖籍南通”，源于1927年钱啸秋在《小说世界》刊载的《柳敬亭之世系》，后来很多著述就据此认为柳敬亭是通州余西人。

柳敬亭为南通人的可能性不大，但“祖籍南通”和“泰州人”身份并不矛盾。比如张謇虽是南通人，但“祖籍常熟”，卞之琳是海门人，但“祖籍溧水”。不过关于柳敬亭，即使是数代以前的“祖籍”，也同样没有充足证据证明是南通。

当然，由于历史区划原因，也有一些名人是两地共有的。比如韩国钧，南通与泰州的地方史料均反复提及这位先贤。这与海安历史上长期属于泰州，现今却又为南通代管有关。《泰州通史》里同样大篇幅记录海安青墩遗址，将其视为泰州早期文明的代表。海安成为在文化上联系南通与泰州的重要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