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祥

现在每当看到有居民家中种植少量供观赏以及制作工艺品用的葫芦时，就不由得让我想起三四十年前，在我们通东一带农村中随处可见而且用处多多的葫芦瓢。

所谓“葫芦瓢”，就是将成熟的葫芦采摘下来，并从其顶端往下对剖成两爿，然后除净瓢内的籽与瓤，待风干后就成了一种不需花钱买却很理想的舀水、盛物器具。由于葫芦顶端细小狭长，而下部大而圆满，所以剖成葫芦瓢后，其顶端处正好当作抓把用，其下部那半球状的空间则用来储水或盛物。虽然葫芦瓢不如木制、塑制或金属制的器具牢固，但平时只要维护得好，用上七八年是没有问题的。当年，我家有一只用了多年后出现了一道裂缝，母亲就先用锥子在裂缝边沿挨着钻上小孔，然后用细麻线交叉穿进小孔，将裂缝连接并紧紧扎牢，过后那只修复好的葫芦瓢又用了三四年。

用葫芦瓢舀水不但每次取水适中，还干浄又没有污染。用过后随手将其丢在水面上也不会沉入水底。下次再用时抓起浮在水面上的葫芦瓢也很方便，所以当时农村家家户户的水缸旁或水缸里，都摆有一只光滑洁净的葫芦瓢，人们都称其为“水瓢”。

过去在我家乡通东三余地区，农民凡在田间浇水施肥时用的那种长柄料勺开始都是木制的，后来也有塑料材质的，但买一只价格都不会太便宜，于是有些农民就想到用葫芦替代。制作时先找一根两米长的细毛竹当料勺柄，接着在一只相对厚实的葫芦瓢抓把处两侧各打一个小洞，并用一根粗细适中的毛竹或小木棍从洞中横穿而过作为横挡，至于这根横挡插进后必须与瓢体之间连接紧密牢固。同时在瓢的顶端也就是抓手处锯一个凹口，然后把毛竹柄细的一端穿过顶端这个凹口，接着从那根横挡下面伸过去直抵“葫芦瓢”的底端。最后用铁丝将毛竹柄与瓢顶凹口处以及毛竹柄与横挡交会处牢牢扎紧，这样一只很结实的葫芦料勺就制成了。虽然这种料勺不如其他材质的料勺牢固，但毕竟花钱少，有的甚至不花钱，至于使用起来还格外轻巧，一旦用坏了再去装一只也很方便。

其实，过去农户家更多的是将葫芦瓢用来舀面、挖米或盛其他粮食，所以那时在农村居民家中的米桶、面缸之类的盛粮器具里，大都放有一只大小适中的葫芦瓢，是专门用来舀粮食的。使用时间长了，葫芦瓢还自然成了一种粮食的计量器具。比如我家当年玉米屑缸里那只小葫芦瓢正好能装半斤玉米屑，而我家煮玉米屑粥时一般需用一斤玉米屑，于是家中大人小孩都知道，每次往锅里加米的沸水中扬玉米屑时，只要挖两瓢玉米屑就够了。过去农户之间借米、借面或借其他粮食时，一般也都用葫芦瓢来盛放，只要借粮时和还粮时使用同一只葫芦瓢就行了。

如今，许多农村家庭放弃使用葫芦瓢，也很少有人家再种葫芦了，即使长了也都是作为观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