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松延
1949年1月10日,淮海战役结束,标志着国民党在长江以北统治的瓦解。解放军很快便挥师南下,以摧枯拉朽之势,饮马长江。国民党军不战而逃,南通于2月5日宣告解放。在“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号召声中,苏皖九分区(后改称南通行政区)于当月成立支前司令部,组织支援渡江战役,包括当年四安区在内的各地广大群众,掀起了大规模的支前热潮。
南通一解放就实行了市、县分治,四安为南通县下属12个区之一,时辖重建、江中、温桥等16个乡镇。为了支援渡江战役,四安区委、区政府根据上级部署,首先在借粮过程中就对群众进行了支前的思想和行动教育,提出“打到长江去,活捉蒋介石!消灭反动派,永远享太平!翻身才能彻底!”等口号,并对干部群众进行评功,表扬好干部,树立典型,为渡江支前动员打下基础。
由于渡江战役到来的时间比人们预计的要早许多,造成当时干群思想与组织准备都不够成熟。为此,到组织民工时,分区提出“争取很快胜利,不让蒋匪喘气”“打到江南去,江北太平才更牢靠”“彻底翻身挖蒋根”的口号,而地方又结合群众切身利益,喊出“江南解放,工厂开工,棉花价钱才得大”“江南江北通商,洋货才得便宜”“江南解放,猪子才有销路”等更易被理解、接受的新口号。如此宣传,鼓舞起“支前挖脓根,挖掉脓根回来揪翻身”的情绪,以致有四安群众说“先出劲,后才得(土改果实的)安顿!”使他们明确认识到支前是为了自己。
四安区还善于通过激发阶级意识来组织动员。档案记载,经宣传发动,该区的赵一明哭了起来,愤恨地道:“我要出征,(如果)这次不给我去,我(就)要到华野去!”连其妻也说:“我给他去,田里生活我负责。”
同时,针对群众“怕飞机、怕过江、怕去了回不来、怕老婆腐化、怕没人生产”等顾虑,他们又提出“五大保证”(不当兵、不上第一线、期满复员、保证生产、保证供给),并通过介绍渡黄河及抗日时我军胜利过江的经验等,基本转变了群众的顾虑。为增强工作成效,“四安区把有功之人请上光荣台,激发了群众的革命英雄主义,造成了强烈的支前空气,不少干部群众自动报名”。实际工作中,地方政府也兑现承诺。如《南通区地委专署对渡江支前工作的初步总结》(1949年5月25日)曾记,“四安区采取不要地(主)富(农)出征,要他们拿出粮来,以进行救济”的办法,来解决出征民工的生活困难。
75年前的4月20日夜,渡江战役打响。广大支前民工驾舟劈浪,冒着炮火,不畏艰险,不怕牺牲,出色地完成了运送部队、粮食、军械和伤员的繁重任务。因资料所限,笔者对当年四安派出的民工、担架、船只及贡献军粮、制作布鞋等数量暂无从得知,但现存分区支前司令部的几份《干部登记表》,为我们留下了那时担任民工中队长、分队长等职务的四安子弟信息,如和平乡的王寿中、黄中如、杨炳生、张有涛,镇东乡张建、丁陆清、吴金法,及民主乡顾甫、英雄乡蒋金全等。另有镇东乡徐家书(墅)、民主乡何明德、和平乡陈建安,则被安排在南通县总队部工作。渡江战役支前档案显示,徐家书(墅)生于1930年,1948年9月入党,曾任民兵排长、话剧团长、副乡长,支前时担任南通县支前总队部宣传干事。
关于普通民工,仅现在的阚家庵村41组(时属四安区沿防乡平桥村)就有吴金龙、钱尾、凌汉成、羌有才四人参加了渡江战役支前。他们于正月底出发接受短期集训后,随部队从事担架与挑运等工作,其中的钱尾负责喂养牵拉炮车、运输弹药的战马。值得庆幸的是,作为常备民工,在随军服务6个月期满后,他们都准时、平安复员,且有吴、羌二人立功受奖。其中,荣立二等功的凌汉成还肩背一支受奖的步枪返乡,直到今天,当地老人每谈及此事,仍会露出羡慕的眼神。
四安虽属老区,但因地处拉锯地带,其南部少数乡村曾长期为日伪、国民党所统治,故支前组织工作在这些新区(即新收复区)相对比较复杂。甚至由于缺乏对新区特点的认识与掌握,加之工作方式简单等原因,致使其中的重建乡(今兴仁镇太阳殿村)太东、太南两村曾发生“青壮逃避,群情波动”事情。后经四安与城闸两地区队联动,虽使问题得以解决,却为渡江支前留下了一段插曲。
百万雄师过大江。参加整个渡江战役的支前民力就有320万人,是此次战役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作为支前民力动员主要地区之一的南通,广大支前群众无私奉献,勇往直前,他们虽然平凡,但同样值得后人永远铭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