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和
上海早有跑马场举行赛马活动,南通北乡骑岸镇20世纪20年代初开始,也有了每年一度的骑马比赛,由此名声大噪。
为抵御海潮,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率民工在此地围筑海堤,始称“皇岸”,有岸可通骑,由此得名“骑岸”。
苏北本不产马,良驹多求于张家口之外。南通地区也不例外。当年南通北乡的赛马,大多由几个财主集中的大庄子轮流主办。骑岸集镇周边有多个好马的财主,由他们出面举办赛马之事也就再正常不过了。为了便于民众观看,赛期大多选择在相对农闲的农历二月初二至二月半之间。
在赛马的数日前,就组织人员将村前的大路修整平坦,用作跑道。这时四乡八镇的小商小贩就沿着大路搭起芦柴棚来做生意。集镇周边哪怕是较穷的人家,也要接上几个亲友来看赛马。大户人家更是热闹非凡,至亲好友,先数日即举家来临,赛马过后还得住上几天。还有南通城里的达官公子、富太、小开也多有乘船到骑岸来看热闹的。
赛期一到,大清早跑道的两旁就挤满了人,那些活力充沛、身体敏捷的人早就爬到了路旁的大树上,把树干都压弯了。比赛开始前,先是预热,即由本庄的二、三流马儿在跑道上跑上几趟,以慰观众。约莫八九点钟的辰光,爬在树上的那些小伙子,首先发出惊人的怪叫,原来是他们看到别村的马儿来了。果然四面八方都有尘土飞扬起来,渐渐地尘土中出现了人和马,由远而近,煞是壮观。那些名驹骏马按照各自的编号统一进场,在人们的欢呼声中,骑手按辔徐行,因为这时正式比赛还未开始。此时,主持赛马的头儿、也就是本次赛马活动出钱最多的主儿,在众骑师的簇拥下策马前来,向众马友一一拱手为礼,俨然主人架势,颇显威风。
任凭观众如何喧闹,正式的赛马总得拖到晌午时分。与跑马场的赛马相比,乡下的赛马当然带着一个“土”字,没有秩序册、没有裁判员、更缺乏后勤保障。赛马场上没有固定的起跑线,也没有工作人员手持发令枪发出起跑信号,而是由一马先跑,接着其他马急起直追,跑输了的便一去不返;获胜的则带着无比的自豪感沿原路回来,接受观众的欢呼后,回到广场休息。这时第二组又开赛了,之后再依次是第三组、第四组进场……最后才是总决赛。
当年骑岸一带,包括邻近的石港、十总以及如皋东乡曹埠(今属如东)地区蓄养马匹的人家多,参加比赛的马也多,故总决赛总要到日落前后才能完毕。马儿跑胜了,不仅是主人的光彩,同村的观众也觉得很有面子。因此,往往马儿已入厩休息,而观众们的谈兴还正浓厚呢。
1937年后,全面抗日事起,乡村的名驹骏马也投身到抗战前线。从此,骑岸镇赛马这一延续了多年的传统活动不得不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