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辉
471
任何一个行当:一门艺术或一门科学或一门技术,都是一个自足的精微世界。甚至行当里的某个专项,专项里的某个领域,领域里的某个问题……也都自成其世界,每个小世界,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其门而入的。
我们能够在一个行当、一个专项、一个领域甚至一个问题,成为行家,达到“通”的境界,就算不错了。在其他方面,我们不妨做个粉丝好了。
472
诗人(诗歌圈里的诗人)似乎总抱怨没有人读诗,诗在这个时代缺少读者,受到冷遇。其实,诗和诗意到处都有,在流行歌曲里,在广告文案里,在网络段子里,甚至在签名档里……更不必说不属于“诗”的旧体诗了。任何时代都需要诗意,任何时代都不缺少诗的读者,只是诗人可能把“诗”看得太过狭隘而已。
一个排挤席慕蓉的诗歌界,值得大众投入多少关注呢?
473
在书店见到一本书:《斯坦因西域盗宝记》,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就是著名的《斯坦因西域考古记》,民国时就有了向达的权威译本。想在无版权图书市场上分一杯羹,也就罢了,却擅自改成这样一个“爱国”的书名,占了便宜还卖乖,算什么呢?
当年陈垣将北平图书馆所藏的敦煌卷子编成目录,定名为《敦煌劫余录》,虽嫌过于“民族主义”,但既是中国人编的书,也无不可。可是,《西域考古记》是斯坦因写的啊,岂有代人家改成“盗宝记”的道理呢!
474
死的恐惧,如何克服?佛教的方法是将死亡渺小化,通过夸大生的痛苦以降低死的痛苦,视死亡为由生之苦海中解脱;儒家的方法是将死亡日常化,将死视为生的一部分,视死亡为生命的自然归宿;武士道的方法是将死亡仪式化,将死视为生的尊严之所系,视死亡为生命的最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