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霞

《阿加西自传》里，期待看到的体育精神一点儿都没有，只是一个人挣扎成长的心路历程。开篇从阿加西36岁痛苦的一天开始，早上七点从地板上醒来，虽然和家人睡在高级酒店的套房，但柔软的床垫让他背部疼痛不堪，在地板上才会舒服些。家人就在隔壁房间嬉笑着享受生活，而在他竭尽全力站起来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处疼痛都在提醒他曾经在网球赛和苦行僧般训练中受过的伤。

阿加西形象很不讨喜，更因为对周围的愤恨不满表现出的叛逆行径不断遭人诟病。写过《弦理论》的华莱士本人是天才作家，青少年时期曾经参加过多次网球比赛，也曾赢得过州锦标赛的前三名，他说过跟他一起打球的很多青少年运动员，18岁以后都没有成为职业运动员，包括他自己。即便他的技能距离天才型的阿加西有天壤之别，但仍不妨碍他不喜欢阿加西。他曾经这样描写过阿加西，“瘦骨嶙峋像个同性恋，留着光头戴着贝雷帽，穿黑袜子黑运动鞋，稀稀拉拉的山羊胡，看上去像是刚从少管所放出来。”但阿加西的职业网球生涯16岁就开始了，一路金光闪闪，之前在法网、美网等大赛中打进决赛，充分显露出一个天才的技能。共获得60个单打冠军，团体赛上，帮助美国队3次获得戴维斯杯冠军。

不看传记也知道，职业运动员受伤是家常便饭，我们看到的运动场上矫健扣杀收放自如，背后是千万次训练和忍受无尽的伤痛。阿加西提到一幕，当他在比赛中因为扭到脊柱绝望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对手、排名世界第八的巴格达蒂斯腿抽筋，正一瘸一拐地走着。当他打完比赛走进更衣室，已经全身扭曲，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自传》中花费了不少的篇章提到他的父亲，曾是伊朗的拳击冠军，参加过奥运会，后来去了美国，为了生活同时打几份工，最后在赌城拉斯维加斯当领班。就因为他自己狂热的梦想，从小就训练家里4个小孩子打网球，面对这样性格暴躁、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父亲，阿加西选择了服从。从幼儿园中班开始每天挥拍2500下，父亲相信，只要每年挥够一百万次，这个孩子将不可战胜。4个孩子中，只有阿加西走上了职业道路。

我发现阿加西经历的失败和训练内心的痛苦，远比他打赢比赛的快乐时间要多得多。除去成功的喜悦以外，他发现获得别人的喜欢其实很简单，战胜所有人，就是最厉害的解决方式。不管他形象如何离经叛道、如何惹人讨厌，只要保持胜利的局面，一直赢下去就会赢得球迷的认可。体育如人生，生活里的其他事情哪一项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