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

前几天整理书橱，翻出一册塑料封面的笔记本。上面写有数十篇读书笔记，千字左右，一书一题。原来我曾在私下里懵懵懂懂地写过书话，这件事我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那还是我在家乡中学教书时，得到去省城进修的机会。其间，常去学校图书馆，几乎每周都要借一大摞书。读了叶灵凤的《读书随笔》（三联书店1988年版），十分喜欢。文字简明清晰，内容不深不浅，每篇长短适宜，觉得按照这个样子来写读书笔记，应该切实可行。于是，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读到一册满意的书，便写一则短文，记下印象与心得。或许因为当时现代文学作品已读过不少，缺乏新鲜感，而外国的文学艺术更容易激发我的好奇心；笔记中所涉及的，大多是翻译作品。当然，这也与叶灵凤无形的影响有关。

叶灵凤的《读书随笔》，在书话家族里别树一帜。后来的冯亦代、董鼎山，以及董桥、恺蒂，可谓一脉相承，又各具特色。谈旧书的、谈古书的、谈西书的，应该三分天下，目前的局面却有些失衡。相信读者期待了解更多外国珍本书的故事，关键是谈西书必通外语、懂装帧，否则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我只能看翻译的书，不敢效法叶灵凤；但《读书随笔》还是在我的写作中留下深深烙痕，以至于我经常自称“读书随笔”，而非“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