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雨

下午，我等在女儿小学的校门口，等待接放学的女儿回家。父亲打来了电话，说，冰激凌买好了。

这显然是因为昨晚的事。

女儿上小学一年级，做作业一直很慢很慢。她经常是做一道题就停一会儿，找人扯扯聊聊，然后再做一会儿、又停一会儿。哪怕朝她吼一声“赶紧做”，她还是照旧慢慢吞吞，常常晚上都要10点了，作业还没完成。

为了激励女儿，昨天早上，我跟女儿说好：如果她能在妈妈下班到家前做好作业，我就给她买冰激凌吃。老婆下班到家都在7点左右，赶一赶，女儿完全是可以完成作业的。

女儿答应了，比平常快是快了一些。但也许是习惯吧，她做了几道题，又会慢下来。我只能在旁边一直盯着，只要女儿一停下来，我就喊，快点做啊，不然冰激凌可没得吃了。女儿像是觉醒一般，赶紧埋下头做。

紧赶慢赶、慢赶紧赶，在女儿快要做好所有作业的时候，门开了，老婆开门进来了。是的，就差那么一二分钟，女儿作业做完了。她问：“爸爸，现在还可以吃冰激凌吗？”

我说，不可以了。你看，妈妈都已经回来了。女儿呜呜呜地就哭了起来。我问她：“我们是不是该说话算数呢？”

我父亲母亲一直在边上看，他们终于是忍不住走了过来。母亲说：“孩子要吃冰激凌，你就给她去买嘛。”

我苦笑：“不是冰激凌的问题。”

父亲瞪我一眼：“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我想说，冰激凌只是一个手段，是我用来督促女儿快点完成作业的奖励。如果她没有按时完成作业也给，那这奖励就失去了它应该具备的目的了。但女儿就在旁边，我又不能说。在我的坚持下，女儿没吃上冰激凌。看来父母亲一定还是以为，我是因为不愿意去买，才没给女儿吃冰激凌。

回到家，父亲打开冰箱，拿出了一块冰激凌递给了女儿，满是疼爱地说：“快点吃吧。”

女儿不敢接，看着我。

我彻底被打倒了，还没回答的当儿，隐隐地，又看到了女儿的小嘴慢慢噘起，越噘越高……

这，让她接，还是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