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要去参加钢琴考级了。

“艺艺，你明天自己一个人去考级，行吗？”我一边拖地，一边不放心地说，“要不，还是我开车送你。”

外孙女一口回绝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了，吃完早餐，就匆匆赶往小区不远处的站台。外孙女第一次独自走这么远，我还是一百个不放心。

老天最会变戏法，昨晚星星还在眨眼睛，今天早上，乌云互相挤得低低。我抓起雨伞，来个秘密跟踪。

汽车来了，外孙女像一条误闯大海的小鱼，懵懵懂懂上了车。我也挤进车厢。

车子到了独立桥，外孙女下车，一点不错，是转车的地方。我也下车钻进人群。雨，不紧不慢地下着。我想举伞靠近她，又停住了，还是给她锻炼的机会吧。等车的人特别多。

一个背着吉他、拄着拐杖的民间艺人游离于人群外，或许是怕别人撞了他。

“怎么回事儿，这班车子怎么还不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听说前面施工，工程车撞了小汽车。”站台人议论纷纷，一张张脸上写满焦虑、抱怨、浮躁……离考试时间只剩半个多小时。我在一旁干着急。

车终于来了，刚停下，小雨中等急的人群蜂拥而上。外孙女势单力薄，与那个民间艺人被挤到最后。门，无法关上，民间艺人的拐杖被门夹住。车子也动弹不得。

外孙女转身下车，把被车门夹住的拐杖挪开，车门立即关上了，车开走了。我已经喊了辆出租车，叫驾驶员招呼站在路边的外孙女，她茫然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驾驶员问她去哪里，她说去考级。幸亏驾驶员熟门熟路，外孙女顺利到达。过了两个小时，她走出考场，看样子发挥不错，满脸笑容。

我已经事先又叫来了刚才那辆出租车，驾驶员在我的导演下，把车开到外孙女身边，摇下车窗，招呼她上车，直接送到了小区，我早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晚饭的餐桌上，外孙女滔滔不绝地讲起考级路上的经历，却没有讲到为了帮人没赶上公共汽车的事。我感觉这孩子心特别大，把帮人一把的善事搁在心的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