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夜明珠

阶前 梧叶已秋声

◎吴建

从时令上讲,立秋之后就跨进秋天的门槛了。然而,“秋老虎”威风凛凛地肆虐着,人们被酷暑闷得喘不过气来。人人望眼欲穿的秋意,来得艰难,来得迟滞,可也来得叫人惊艳。

端坐在空调房内,偶尔拉开窗帘,看窗外的秋景似乎与夏日并无二致,但静静地打量,还是窥见了云天收夏色的景致,品到了木叶动秋声的意趣。立秋第一候“凉风至”。虽然现在还没有出伏,但凉意已悄然而至,尤其是夜间,似有悠悠的凉风从门缝里挤进客厅,从窗棂里钻进房间。秋风微凉,习习凉风似一个善解人意而又沉静温婉的女子,挟着荷的清香,荡着水的神韵,悄悄地抹去夏的懊热,氤氲着秋的清爽。无须开空调,盖一层薄被就能安然入睡。天空变得高远了,几朵白云袅袅婷婷地飘浮在空中,如一朵朵盛开的白荷荡漾在一碧如洗的湖面。蔚蓝的天空蓝得那么深邃、宁静,阳光似乎也温和了,不再张扬得令人炫目。中午它虽还有些刚烈,但再也不那么毒辣。傍晚的阳光则更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充满了温情,充满了慈祥。

清晨,草尖含露,圆溜溜地透出凉爽的秋意。晌午,夏蝉的叫声显得有些喑哑,火热的激情也渐渐消退。夜晚,豆棚瓜架的密叶间,传出秋虫们欢快的歌声。在一个闷热难耐的午后,一场秋雨倏忽从天而降,一小颗一小颗雨滴以极快的速度互相邀请着对大地进行荡涤,清脆的雨声是在奏响告别夏天的旋律。昔日被火辣辣的太阳烘烤得奄奄一息的树木、玉米、大豆、水稻……全都恢复了生机和活力,舒展出萎靡困顿的枝叶,流溢着苦尽甘来的欢畅。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秋雨之后,人们终于迎来了那酣畅淋漓的凉意。

一叶知秋,隔窗细察门前老槐树上的树冠,已略显苍老沉重的色调,有的叶子刚刚发黄,就在秋风的鼓噪下迫不及待如蝉翼般地开始飘落了。更多苍翠的绿叶仍逗留在树枝上,他们知道,他们的使命尚未完成,果实需要呵护,骄阳需要遮挡……“门前梧叶已秋声”。走出家门,捡起一枚落在院子里的梧叶,放在手掌间端详,硕大的叶子布满整个夏天阳光的脉络,在暮夏通往早秋的马路上奔跑。如果要找秋天的标志,首先就是梧叶。古诗云“梧叶舞秋风”“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梧桐叶子脆弱、敏感,最能感受秋天的到来。

人生易老,光阴易逝。假如说童年是春的话,那么人过五十也就迎来了人生之“秋”的驿站。拥有秋天的豁达,拥有秋天的沉稳,不为世俗所扰,不为名利所困,不为荣辱所惊,以知足常乐的心态,平淡地生活。我站在窗前,邀明月清风共赏秋天的画卷,乐享生命的美好。

2023-08-17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146175.html 1 3 阶前 梧叶已秋声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