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海
1975年夏天,我高中毕业。当时正赶上人口急剧上升期,大队小学因学生多教室少,只好决定在边远小队临时增加教学点。我们生产队正好符合条件,我和另一个叫阿雄的青年非常荣幸地当上了临时代课老师。
教学点的学生总共有50多人,分为一、二年级两个班。虽然学生不多,但我觉得教学任务还是比较重的,毕竟“麻雀虽小,肝胆俱全”。每天六七节课,我和阿雄几乎是“满堂灌”,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除了上课外,还要批改学生作业,那也是一点马虎不得,一天忙下来,累得腰酸背痛,并不比出工做体力活舒服多少。加之我是个上进心和责任心都比较强的人,我想,只要把教学质量抓上去,说不定还有可能提到大队的完小去当老师呢!
尽管很辛苦,但我一贯觉得教书是神圣的事,非常羡慕、热爱老师这个职业。所以,每次上课时,我都好好备课、认真讲课,尽量做到深入浅出,让学生们听得懂。所以学生们只要肯好好听课,成绩都还不错。家长们看在眼里,除了高兴外,对我也很尊重。
可是好景不长,我在教学点当了一年多的民办教师后,大队完小因为整合成立新学校,一、二年级各增加了一个班,包括我们在内的三个教学点被撤掉了。尽管我的文化底子比阿雄好,大队也没有让我到完小继续教书,阿雄却因为是大队会计的儿子被留校。我带着一种对学生和学校的深深眷念,又回到生产队参加农业生产劳动。
我们生产队的队长万伯是个很慈祥又很有同情心的老人,因为我没有继续教书深深为我感到惋惜,安排我当了生产队的记工员,我到现在都很感激他。因为记工员属于生产队的杂工,参加重体力劳动相对较少。那时刚刚有消息说要恢复高考,我可以偷偷腾出一些时间来复习功课。万伯明知我经常在家里复习,不但没有批评我,还悄悄鼓励我要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大学,为生产队、为家庭,也为自己争口气。我在他和家人的殷切期望中,那年年底,终于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成为生产队第一个大学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师范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镇中心学校教语文,此后几十年兢兢业业教书育人,总算是圆了我的教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