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
50年前,我们全家下放农村。那年月,各种代食品吃得胃直泛酸水,就盼着能吃顿好饭食。
大概那年是“多收了三五斗”,队里在黑夜里给每家分了几斤糯稻。看我们几个馋兮兮的样子,母亲决定煮一顿糯米饭吃。
先要想办法脱壳,母亲把稻子装在一只布袋里,抡起来使劲往地上摔;然后铺在桌子上,用擀面杖反复碾压。估摸着差不多了,再用簸箕把壳簸出去。黑灯瞎火的,忙了老半天,去壳、下锅、烧火,糯米饭的香味直穿肺腑。
没等饭熟透,母亲就给每人盛了半碗。我们就站在灶台边,捧着碗狼吞虎咽,也顾不得细细品味。还是细心的母亲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舌头,把碗凑近小煤油灯仔细看,原来饭里有许多壳皮。
这顿带糠的糯米饭,多年后还被我们兄妹几个当笑话时常提起。抚今追昔,真是有万千感慨。
我吃饭从来不浪费,母亲在世时常说:有时要想没时,自己有还要想到他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