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夜明珠

平静的叙述里饱含着滚烫的情愫

——徐建彬诗集《行走在村庄边缘》印象

◎刘白

建彬兄是我的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他多才多艺,会画画、会书法,还会写诗。

高中毕业的时候留言,他给我写的条幅是: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我当时觉得这应该是写给他自己的。

我在班上学习算平庸、处世也平庸、理想也平庸,怎么也想象不出,我能够有什么自信人生,更不敢想象击水三千里。当时既然写了,我也就收藏着,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出手,应该能够有个好价位。

工作以后,我在县城,他在另一个镇,我参与县城的诗友们一起积极筹备成立了“彼岸诗社”。建彬兄听到消息,激动不已,立即赶赴县城,因此,他也成为彼岸诗社较早的参与者之一。

建彬兄弟的性格是精中有细、热中兼冷,表面上看,大大咧咧,嗓门高、中气足,其实私底下情感细腻,尤其对父母、对兄弟、对故乡那份深厚的感情,是细致入微的。父母在,人生就还有来处。

诗人以大量敏感细致的笔触,反复深情地描写父亲和母亲。《夏日里,父亲栽的这棵枇杷树》:“因此,枝干、花蕊和叶片组合成男主人的名字/有人用不老的灵魂去激活涅槃的年轮/让这个季节也因这棵树而泪流满面”。

父亲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因为父亲身体欠佳,只要父亲做的事情,全家人便不能忘怀。也因为父亲身体欠佳,母亲便既当父亲又当母亲,沉重的生活重担,压弯了母亲的腰身。《母亲,把粽子裹成手中的图腾》:“就这样/鲐背纹里/爬满了岁月的沧桑/长茧的双手/把光阴打磨成季节的拔节声/那个佝偻的背影/裹成端午的图腾/以及炊烟中的阵阵清香”。

父亲2015年7月半去世,如今,母亲也于今年正月16日离去,不能释怀的儿子,写下了《2022年的三月八日,母亲在天堂过节》:“我的母亲/你永远是儿女们心中的神/在这个特殊日子/每一枝香都是包了浆的星月菩提”。即使母亲离世很久后,诗人仍然饱含着深情写道:“多少年,母亲总是用温暖的目光/诠释人世间的春夏秋冬/用无声的语言/打开我生命的每一个章节”。真正是不思量、自难忘。这样的儿子,算得上是孝顺的。

我的故乡,那是个树绿水碧的地方,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建彬兄的笔触是带着阳光、带着露水、带着乡村的新鲜空气来写这个地方的。《村庄》:“一群穿花裙子的女人和叼着烟的男人/成了故事/田野里,那些善解人意的麦子/和闻讯赶来的夏风/挤在一起/枝繁叶茂/组合成村庄的图腾”。

二十四节气是我们写诗的人情有独钟的,我也曾经写过二十四节气,但是怎么也写不全。有些节气没有明显的特点,所以,我常常写得半途而废。

但在这本集子里,二十四个节气,诗人能够写全了,而且都写出了季节的特色。《立夏》:“此刻/水面清澈、蛙鸣声声/蚯蚓拱土/所有的植物也不再矜持/放眼望去,都是青果”。《秋分》:“那些籽粒饱满的金色稻穗/蠢蠢欲动//花生组团离田/展示成熟的轻松//瓜熟蒂落就是一种过程/这轮回里的春华秋实//离不开田垄的/始终蛰伏在栅栏之间”仅举这两个例子,就足见诗人写作功力。

他是把自己融入季节、融入节气,与二十四节气一起脉动,才能够写得这样生动的句子。

故乡的花,是各色各样生命的集合。有的有名有姓,更多的是寻常小花,甚至没有名字。这就如同人生,在历史的长河中,能够留下痕迹的毕竟是少数。

诗人的联想是丰富的,也是富有哲理的。

在《花开了,无须逐一说出名字》中写道:“寂寞的田间、地头/这一茬一茬的野花/才是土地朴素、无私的深沉语言”。建彬兄用野花作比喻,把朴素一词的解释权交给大地、交给野花,这一比喻,显然超出了字面意义。

多年没有会面,读到这本诗集,深深感到建彬的勤奋和敏锐,在这些平静的叙述里,饱含着深深的情谊,有着滚烫的情愫。

想必建彬兄弟的书法也一样更见老辣,期待建彬兄的诗与书法同步提升,期待下一次会面时给我再写一条幅,内容我已想好了,就用我的公众号签名:“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毕竟我们分别太久了,期待以诗歌的名义,把酒论诗,一醉方休。

2024-04-25 ——徐建彬诗集《行走在村庄边缘》印象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170708.html 1 3 平静的叙述里饱含着滚烫的情愫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