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

韩愈位居“唐宋八大家”之首，有“文起八代之衰”的美誉，但有些现代作家对其不以为然，最甚者莫过于周作人。他推崇“言志”，排斥“载道”，而韩愈无疑是“载道”派的祖师爷。所以，他一有机会就批评韩愈，先后写有专题文章《谈韩文》《坏文章之二》《古文的不通》《反对韩文公》等。他反复举的例子是《送孟东野序》，还有《原道》，指责其文理不通，是十足的八股腔。

张中行则认为，韩愈《师说》也是一篇八股，其行文架空，玩弄腔调，不是以理服人，而是以气势唬人；而《原毁》一篇故意多重叠、多对称以制造声势，未免造作气味太重。

日前，偶翻邓拓《燕山夜话》，读到《文天祥论学》一篇，发现作者也不满韩愈的文章。他将文天祥《题戴行可进学斋》比作韩愈《进学解》，随后竟然说“此文比韩文短得多，见解却还要高明”。“尽管韩愈在文章中间掀起了几个波澜，反复论证，而实际上都只是为了说明他的基本观点……因此，还不能够做出正确的论断。这是韩愈的《进学解》一文的主要缺点。”

我手头这本《燕山夜话》，是著名的“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系列之一。这套权威丛书中，1949年后的30年间，散文集仅有一部《燕山夜话》。当年红极一时的“当代散文三大家”，没有一人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