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

胡适

1937年，胡适（前排右四）在北京大学与南通海安籍学者、北大中文系教授魏建功（前排右二)等中文系师生合影

胡适（1891—1962），原名胡嗣穈，字适之。安徽绩溪人。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主要著作有《中国哲学史大纲》（上）、《尝试集》、《白话文学史》（上）和《胡适文存》（四集）等。在学术上影响最大的是提倡“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治学方法。

研究张謇的人都知道，张謇逝世以后，以倡导“白话文”、领导新文化运动闻名于世的胡适先生曾有这样一段评价张謇的话：“张季直先生在近代中国史上是一个很伟大的失败的英雄。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他独力开辟了无数新路，做了30年的开路先锋，养活了几百万人，造福于一方，而影响及于全国。终于因为他开辟的路子太多，担负的事业过于伟大，他不能不抱着许多未完的志愿而死。这样的一个人，值得一部以至于许多部详细传记的。”这是胡适为张孝若编著的《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序中写的一段话。

1926年，张謇先生逝世。1929年，张謇之子张孝若编著的《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由中华书局出版发行。当时，张孝若与胡适情投意合，交往甚密。

说到张孝若与胡适的友谊，要提到另一位南通人——沈燕谋。沈燕谋的祖父沈燮均与张謇共创大生纱厂，后来又参与创办城北高等小学、通海五属公立中学，与张謇间友情很深。沈燕谋与胡适是同龄人，又是上海中国公学的同学，同赴美国留学。沈燕谋早年参加南社，与我国著名学者柳亚子、邵力子、叶楚伦、苏曼殊等多有交往。沈又是民国大藏书家，20世纪50年代初曾任香港新亚学院图书馆馆长。

1919年，张孝若经沈燕谋引见，结识了胡适。张孝若后给胡适写信说：“十几年前，你在北京揭起的口语文(白话文)活动的旗号的时候，我就随着摇旗呐喊奋勇抢先，做你的一个马前小卒。”此后，两人多有书信往来。

张謇逝世后，胡适曾有为张謇作传的想法。张孝若复信表示感谢，并将张謇的遗作寄给胡适。两人就传记的框架、体例、语言和对张謇的评价等多次书信往来，深入讨论。后存在诸多原因，胡适未遂其愿，但还是为传记写了序。收到胡适写的序，张孝若很为感动，回信说：“你序内奖勉我的地方，真叫我汗流浃背，无地自容，惟有格外加鞭奋勉而已。你病后帮我做传序，这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对胡适评价张謇的那段话，张孝若深表赞成：“这话确当得很，就是我父本人也承认的。因为他生平志事没实现的，何止百分之八九十，只遗留了许多实地测验的具体计画。”

张孝若与胡适在1929年至1930年交往频繁，主要是因为张孝若编纂张謇传记、文集时，需要经常向胡适请教。也正因为有了胡适的指导，张孝若的《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才得以成为当时具有开创意义的传记作品。传记出版后，张孝若除给胡适寄书外，还奉上大洋3000元以表谢仪。1931年夏，张孝若到庐山避暑，曾写《忆适之》诗一首：“我于庐山忆故人，故人游记作前津。可怜佳丽名山上，废殿荒祠祀鬼神。”

张孝若去世后，胡适曾有为其写传的计划。1962年元旦，胡适在台大医院病榻上，收到张孝若长子张融武从香港寄来的贺年片。张融武在贺年片上提到自己30多年前曾随父亲见过胡适，并说胡适曾答应给他父亲写传记。胡适回复道:“你提起我曾有意为令先父孝若先生写传，我颇有一个新的灵感，就是你贺年卡上提到的燕谋兄，他才是最合适给孝若兄写一篇好传记的人。”并说：“他写成时，我一定给他写长序——正如当年给孝若的季直先生传记写长序一样。”没想到两个月后，胡适溘然长逝。

胡适还与南通名士朱铭山及其子朱慎微（时任上海银行副总经理，交友甚广）有过一次交集。

由私人收藏的《南通朱铭山先生暨德配袁夫人七十寿序》，是著名书法家沈尹默一生中尺幅最大的作品。沈尹默与于右任先生合称为“北于南沈”，曾任北京大学校长，书法成就极高。《南通朱铭山先生暨德配袁夫人七十寿序》，由曾任中华民国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的章士钊撰文，由沈尹默书写，是1947年民国学界、政界联合送给南通名士朱铭山的贺寿序言。最后四条屏中的落款中包含了邵力子、胡适、陈布雷、陈立夫等100多位名人名家，几乎涉及了当时学界、政界的“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