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
古代夜晚划分为五个时段,称之“五更”。一更为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一更到五更,即是晚上7时至第二天早晨5时。
打更速度有讲究,一更要一慢一快,连续打击三次;二更要打一下又一下,连续打击多次;三更要一慢两快;四更要一慢三快;打五更就得一慢四快。总体规律是由慢到快,从催眠到催促起床。随着社会的发展,更夫还肩负着教化宣传、防火防盗,遇歹人报官的职责。什么“凡我甲户,致奉圣谕;谨守律法,各保身家;严禁盗赌,有犯连坐”“天干物燥,火烛小心”等。
如皋四周有城墙,城凡七里,总一千二百九十六丈,城墙高二丈五尺,上阔五丈,下阔七丈。这城墙的长度、高度、阔度是旧《如皋县志》所载,长度没什么问题(如皋的城墙略成圆形),但高度和阔度令人匪夷所思,似乎不像一堵墙,倒像一个土圩子。城凡七里,说明城里的面积也就在1平方公里左右。这么大的面积,估计也就按东门、西门、南门、北门四个方位各安排一个打更的人差不多了。听一些老人讲,过去,平时的打更也不正常,只是到了农历腊月才有人正规打更。从农历腊月初八开始,更夫每晚巡更,一边敲梆子,一边说一段韵文:“残年月尽,火烛小心。锅门口要干净,水缸上嘎满嘎,火刀匾儿摆呀在铺头前。大人睡呀在口头呀,伢儿睡呀在里头呀。屋上瓦响,不要以为猫儿佬啊。地下脚响,不要以为狗子啊,字纸儿香灰不要倒嘎沟坎的呀……”从腊月初八至三十夜,更夫一边打更,一边向各户(以商户为主)收钱“守岁”。更夫打更,同时说唱着粗俗的韵文,也反映了时代的民俗,平添了喜迎春节的气氛。从这段韵文中可以知道,过去城里人住着砖木结构的房子,对防火工作是极为重视的,“锅门口要干净,水缸上嘎满嘎”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但凡城乡,都有“穷锅门口,富水缸”的说法。“火刀匾儿”是放置“打火”工具的“匾儿”。过去,火柴叫洋火,很昂贵。多数“打火”是用“火刀儿”击“火石”,让火星点燃“火绒”,然后引燃用含芒硝的裱芯纸搓成的纸卷儿(南通北三县居民称之为“芒子”),就可以对着“芒子”吹燃出火焰来。这些打火用具放置在一只圆藤编织的腰子形小匾子里,统称“火刀匾儿”,功用和原理跟现代的“打火机”差不多。过去,识字的老人虽然不多,但老人们不准乱抛“字纸儿”,更不准用“字纸儿”擦屁股,认为这是亵渎圣人的行为。所以经常可以见到一些男性老者拿一根将竹竿劈开做成的“夹子”,到处寻捡地上的“字纸儿”,放进身后背着的“字纸篓儿”,然后送到庙里“影墙”旁边专门砌就的“化纸炉”中焚化。这与“小心火烛”的意思也是一致的。
腊月里,更夫们一边打更,一边加强防火、防盗、防歹人的宣传,适当向商家住户收点“守岁钱”也是理所当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