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台

一般人都知道，如东、海安两县（市）之间有一条东西向的栟茶河，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栟茶河南岸的栟茶镇至海安丁所集镇之间还有一条栟茶路。这条40华里长的公路在上世纪50年代的江苏省地图册上以及相关的军事地图册上是有明确标识的。上世纪60年代末，笔者在这条完全沦为泥土的公路上还看到过地面上竖立的里程碑，其中有一个里程碑就在我们新民大队一队队场西首的路边上。

还记得20年前，我在《南通日报》上看到一篇回忆文章，文章的作者1958年在南通专区团委工作，当时正在如东县栟茶镇蹲点调研。一天，接到专区团委电话，通知其第二天下午2点前必须赶到市区劳动人民文化宫聆听团中央领导作报告。电话是临近傍晚时分接到的，当时从栟茶到南通既无汽车可乘，也无轮船可坐，要在第二天中午赶到南通实在难以做到。他想了一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如皋城乘汽车去南通。于是，当天晚上，他就从栟茶出发沿栟茶至丁所的栟茶公路行走，走到丁所集镇河南，再沿丁所至如皋城的公路（如皋至李堡的公路经过丁所集镇）行走，终于赶在第二天天亮前到了如皋城。这一段路程总共70华里。第二天早晨再从如皋南门汽车站乘汽车去了南通。到南通的时间正好是中午时分。下午2点准时到了南通市劳动人民文化宫，聆听了中共中央委员、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作《大有希望，小有困难，真有办法，要有志气》的报告。

我还在如皋地方文史资料上看到一个史料，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如皋新如汽车公司开辟了两条农村公共汽车线路，其中一条线路是沿如李路至丁所后折向东开往如东县栟茶镇；一条线路是沿如李路开往海安县李堡镇。不知道当时新如公司是怎么考虑的，两条农村公共汽车线路都是开往外县的。可能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两条线路客源较多。后来终因跨界问题带来诸多不便停开了。栟茶河南岸的栟茶路是在1959年开挖如皋丁堰至海安堡河口的丁堡河时被截断的。如李路的如皋至丁所段也是在1959年大搞水利建设时被人为阻断。

曾经的栟茶路以栟茶镇为起点，沿栟茶河南岸经十里桥、居家湾、缪家庄、徐家新庄、油坊头、钱港桥、鸿滨码头，至丁所集镇河南的竖街。这条公路上世纪70年代丁所公社区域内路基仍在。从丁所公社的新港二队起到丁所集镇有10多里的路程，沿途为新港二队、三队、五队、九队（五队与九队之间隔一条丁堡河）、十队、十一队，新民四队、三队、二队、一队，钱港五队、六队、七队、八队。钱港八队折向西北约500米就到了丁所粮站。丁所粮站西北角就是丁所老石桥河南的竖街。上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丁所粮站西首的大圩上还驻有上海空军高炮部队，每天晚上高炮部队都有探照灯向天空照射。

栟茶路、栟茶河曾经流淌着红色基因。抗日战争时期，1944年1月15日，为配合“清乡”圈内军民打击敌伪“扩展清乡”阴谋，如皋县警卫团在堡河口河南至居家湾的栟茶路上设伏，伪二十六师一部乘两辆汽车进入伏击圈，驾驶员被击毙，汽车冲入沟中。战斗仅10多分钟，生俘伪军38人。1944年5月24日晚，苏中二分区地方武装冒雨奔袭伪二十六师河口据点，生俘伪排长以下13人，缴获掷弹筒2具，步枪11支，手榴弹55个。增援伪军亦被击退。1944年6月，苏中二分区地方武装一部向角斜、丁所、河口、沿口四据点出击，攻克河口据点，生俘伪军20余人，缴获机枪1挺，掷弹筒3个，步枪20余支。1945年2月9日，如皋县警卫团一部于丁所河南栟茶路钱港桥附近活捉伪军4人，缴获步枪2支。解放战争时期，1946年11月18日晚，角斜游击区队在居家湾与范家堑之间伏击敌人，打伤3人，余者逃跑。1946年12月上旬，国民党军四十九师一个团由丁所分乘16只船舶东犯。泰东县团、柴湾区队、角斜区队在堡河口设伏，毙伤敌人20多人。1947年12月25日下午，东台县团和角斜区游击连、小游击队合击堡河口守敌，在堡河口东2里交火，经1小时战斗，杀伤敌13人，俘19人，缴获枪支弹药若干。1947年12月28日，如皋城东区游击队在丁所东南栟茶路上与敌激战，俘敌自卫队及保长等50余人，缴获步枪1支。31日，敌30余人重犯丁所，城东区队迎头猛击，敌不支向西场逃跑。

如今的栟茶河是国家一级航道河，可通八九百吨的运输船舶，从丁所至栟茶段多数地方进行了护岸驳坡。栟茶路在海安市境内栟茶河南岸的新庄村、桑周村还有少量遗迹存在。如东县河口镇、原沿南乡亦有少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