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国

◎行旅

原本丰腴的声线

再次瘦成精瘦的月色

远处隐约的琴声

也以瘦削的身姿呼应着

瓯江沉默不语

一两只水鸟捡拾着鸣笛留下的余音

我只想挥挥手

而远山依旧缥缈，并不在意

◎在汀头

我能拥有的，衣裳，笑容和血

以及尊严和骨架

都已经抛出去和长风为伍

那些在某种仪式上灿烂的嘴和脸

正在唱一首赞歌

唱今天的每一杯酒，每一句话

我并不在其中

我需要在此刻大声地说

我在等月色，在等一枚石头

在等同一首歌，同一个梦想里的人

验证一种意图和途径

不在一堵冰冷的墙面上显现

至于江水，从哪一个拐角处开始跌宕

我只以褴褛的胸襟接纳

并且，为她奏响源于旷野的和鸣

◎在山中

我

是在山中了

你是在我的目光中行走

或许

该称呼你们

但，我的心思并未被采纳

只好单纯地甚而是贪婪地

与你们亲近

一切都无比的新奇

无比的畅快

我却厌烦，这车轮

这绝情的玻璃的窗，这一泻而下的路

◎过隧道

进入隧道

突然就不敢睡着了

有钢钎的铿锵声

在唤我，让我体悟人定胜天的哲学

我的眼泪流下来

我看到许多重叠的身影，让我渺小

甚至，比不上

他们脸上的一滴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