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和

现在有“高考移民”问题，旧时的科举考试也同样存在“移民”问题，想办法合规地到某些更有利于录取的地方参加考试。

科举考试分四级进行：一，院试，又称童子试、童试（包括县试、州试、府试）；二，乡试，又称省试；三，会试，又称京试；四，殿试，又称廷试。院试在本县或本州、本府进行，乡试在本省进行（也有的是两省合用一个考试场所），会试在京城进行，殿试在宫廷进行。

院试录取有名额限制

科举考试的第一关是院试。

院试被录取者称为“庠生”或“生员”，俗称“秀才”。生员中又分三种：最好的为廪生，次为增生，新入泮的称附生。一个县录取多少生员，朝廷要参照该县的人口情况及每年对国家缴纳的赋税多寡综合考量而定。如遇到皇室喜庆恩诏名额比正常年份要有所增加。例如如皋县清代历史上最多的一年被录取42人，最少的一年仅录取17人。

院试的录取，主要看八股文的优劣，参考经史、时务和试帖诗，择优录取。清光绪七年（1881），黄体芳任江苏学政，这一年如皋县录取名额为35人。当年三月，黄体芳学政按临南通贡院，考如皋童生，所出八股文题目为“晨门”二字。这题是从《论语》中“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一语中摘出的。根据朱熹注解，“晨门，掌城启门之人”。全句意思是：早晨，子路来到城门脚下，门没有开，负责启门者问他从哪里来的。考官看童生们如何描写此时情景。全场试毕，阅卷已选中30多本，尚未完成当年分配名额。再在落卷中翻阅，内有一本以“疏星几点、明月五更”八个字，描写子路与看管城门的人相遇时的景况。黄学政看中了，以35名进学邑庠生。此人年仅十七八岁，是如皋历史上录取的最年轻的秀才。

籍贯问题

参加科举考试者，首先要“身家清白”。所谓“清白”，就是家庭不是“娼、优、隶、卒”户。即：为娼的、唱戏的、衙门当差的、服务行业的“下役人”及其子孙不得参加考试。其次是受过官刑的，也不得参加考试。

想参加的人则要有籍贯。籍贯，本指一个人的祖居或出生的地方，人皆有之。可是报考的籍贯要有三代（曾祖、祖父、父亲）姓名，如果其中有读过书考过“功名”或者做过官的，确认有案可查，称为有籍贯；如果没有考过，就是没有籍贯，要开籍。所谓开籍，办法是找有籍贯的同姓人家认本家，或者被其继承为后裔（立嗣）。如南通张謇系农家子弟，就是找到如皋张某，算作其侄张铨之子，取名“张育才”，考取如皋县同治七年（1868）童院岁试第26名秀才（1931年10月中华书局刊行张謇著《张季子九录》专录卷三《归籍记》一文叙述记载因籍贯问题曾引起纠葛）。

也有人用钱捐个监生，再捐佐杂官，这就有了籍贯。监生是公开的、合法的，可直接参加乡试考举人，但仅为出身，一般不参加国子监读书。

各地录取名额分配差距大

清代开科取士沿用明制，院试每年冬季考一次。乡试于农历子、卯、午、酉年的中秋节前在全国各省省会进行。南京（江宁府所在地）的乡试贡院是江苏、安徽两省合用的一个考场。江苏省有8府、3直隶州、2厅，所属州县66个。安徽省有8府、5直隶州，所属州县56个。两省每次参加考试的生员（贡生、秀才和监生）约5000人。

南京的乡试贡院内设大主考、监临官、十八房同考官、提调官等的办公室以及上房、餐厅、接见考生的大厅（叫“衡鉴堂”）等厅堂。“衡鉴堂”匾额是朱熹写的。考生的住所是一座敞屋，三面用木板隔间，前面为人行通道。隔开的每一小间仅可放置一张睡铺，门上悬挂门帘。用一块小板搁在两边间隔板的木条上，供考生当作桌子写字作文。为考试服务的当差、杂务、夫役、刻题的刻字匠和印题纸的印刷匠等，都住在贡院内。贡院的围墙遍插荆棘，人们称之为“棘围”。乡试的第一名叫“解元”。江苏、安徽的乡试“解元”是轮流“获隽”。中秋节后几天，布政使前来启封贡院的辕门，让考生回家。重阳节（农历九月初九）后考生打听自己是否考中的信息。乡试考中的为举人（俗称“孝廉”）。考中了举人，即取得了做官的资格。前18名均可称“经魁”。举人可任知县或府、州、县学官。举人录取名额依据各省人口、赋税缴纳多寡分配，差距较大。

如上所述，一般的乡试贡院是本省生员参加考试的场所。但顺天府乡试比较特殊。顺天府是直隶省省会，又是都城所在地。顺天府乡试贡院准许在京官员或子弟参加考试，且录取名额较多。故各省生员通过关系“移民”前去顺天府乡试的大有人在。不过，这种“移民”，要有在京的同乡（一般指同一县）官员出具“印结”（盖有印章的保证文书），方得入场。如果没有在京任职的同乡官员，而有同一府属其他县在京的官员出具“印结”，亦可履行应试手续。清乾隆三十九年（1774）如皋人戴联奎（字紫垣）即在顺天乡试时中解元，次年会试（即国家一级的科举考试，农历丑、辰、未、戌年在京城进行）中进士。如皋人黄毓琳（字少轩）也是在光绪十四年（1888）顺天乡试时中举的。除他们之外，清代通如地区还有人是到顺天乡试，并且考中的，就不一一列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