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和

最近看到一篇资料，说1971年南通地区召开电话会议，要求供销系统发动群众突击“小秋收”收购楝树果。当年，南通供销系统共收购楝树果3500吨，吊白酒1500吨，节约酿酒粮食300吨。第二年，南通地区部分县粮食减产，为减少酿酒用粮食，供销系统继续收购楝树果。至此，我终于明白了当年我们卖给供销社的楝树果是用来酿酒的，那时也听说是酿酒的，但不知真假。

我的老家位于海安东部地区，属沙性土壤，很适合楝树、桑树、榆树、钉槐树等树种生长。小时候，我家家前屋后长得最多的树种就是楝树了，碗口粗的楝树就有二十多棵。春末夏初，灰喜鹊大多喜欢在楝树上筑巢产卵育雏。我还曾爬到树上拿过卵蛋，且被灰喜鹊啄过头。楝树是一种落叶乔木，树皮灰褐色，分枝广展，叶片卵形，树干是很好的家具用材，稳定性强，木料花纹很好看，有点像水曲柳花纹的样子，农户经常用来制作家具。我家的架子床、八仙桌、板凳、椅子、杌子等都是楝树制作的。前些年，我在苏州相城蠡口家具城也看到不少楝木家具。

楝树上结的果为肉质果，刚结的小果为绿色，果子成熟后由绿转黄，大约在12月份可采摘。每到采摘的时候，我们拿着长竹竿，提着篮子，走到楝树下面对着楝树果儿猛力敲击，会爬树的爬到树上敲击，将楝树果打落于地捡拾起来，装进篮子提回家，然后拿到供销社去卖。记得我们那儿的供销社收购部在一条靠近河边的老街上，一大早就有好多人排着队等待出售楝树果。出售的楝树果要求是成熟的橘黄色的，价格是3分钱1斤，一袋子楝树果二三十斤，可以卖到七八毛钱。也有的人采摘到四五十斤，能卖到一块多钱。七八毛钱、一块多钱，对我们小孩来说，可是一笔巨款。看到那一张张角票儿，心里总有一种乐滋滋的感觉。有一年，我们那儿的供销社不收购了，我们还将楝树果运到邻近的如皋雪岸供销社、南凌供销社卖了。农村实行联产承包经营责任制后，粮食连年丰收，不需要楝树果酿酒了，供销社也就不再收购了。

现在，农村的路边、河边大多长着常绿树种，楝树很少见到了，灰喜鹊也多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