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辉

响应国家号召，空调以旧换新。下单之后，平台首先派人上门回收旧空调。两位师傅一进门，我第一感觉他们是个体户。因为身上的衣服式样不一，而不是统一的工作服。好在两人都已50多岁，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你这台是二手空调啊！”高个师傅看了一眼室内机，对我说。第一句话就让我推翻了刚才的判断，这位年纪不小，但应该还是新手。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都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竟然还是不太稳重。开口第一句话，就暴露了外行本色。

说他不稳重，接下来半个小时里，他却一言不发，看来平日沉默寡言。另一位矮个师傅倒很乐于交流，基本上有问必答。我家客厅空调也打算换了，然而客厅窗户的防盗网无法打开，窗外的空调外机不容易拆。

“你可以去找那些做铝合金的，请他们来割开防盗网。等我们拆下旧外机、安装好新外机，你再找他们重新修复防盗网。”矮个师傅告诉我应该这般操作。我想想都觉得很麻烦，而且恐怕豆腐盘成了肉价。

好在回收完旧空调，第二天派来装新空调的是“正规军”。也是一高一矮两个师傅，都只有30多岁，穿着该空调品牌的工作服。和昨天那对空调工一样，高的负责主要工作，矮的打下手。高个师傅相对沉默寡言，矮个师傅能言善辩。可能这样的组合便于开展工作，已经形成了一种“经典”模式。

安装完空调，我咨询了拆除客厅外机的事。告诉了他们昨天那位老师傅提出的方案。

“割防盗网？那多费事？你正好住顶楼，我们上天台，系安全绳就可以下去拆除外机……”矮个师傅说。他还替昨天两个同行进行了解释，认为他们可能没有“高空作业证”，另外没有交过相应的意外伤害保险，所以只能建议割防盗网。

我庆幸自己一贯不轻信“资历”，同时也庆幸那位高个老师傅一时多嘴，暴露了自己学艺不精。为了避免再次遇到“二把刀”师傅，我提前预约了后一组年轻师傅，请他们负责客厅空调的拆除和安装。过了几天，两位如约而至，果然没费多大工夫就顺利完成了工作。

多年前在一本知名杂志上读到过一篇励志鸡汤文，内容是一名中国年轻人移民国外后很长时间找不到工作。不会开车的他弄了本假驾照找到一份司机工作，边自学边摸索着开车，最后站稳了脚跟……算算年纪，拆空调的那两位老师傅，当年就是这类鸡汤文的目标读者。细思极恐，不知其他行业里，还有多少这样“在开车中学会开车”的人？所以我们自己得具备一定的鉴别能力，如果发现遇上了“二把刀”，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