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莉
在我每天必经的公交站台附近,有几个卖小吃的摊子,沿着公路边摆着。其中有一个是卖肉夹馍的,一个女人在经营,有时她老公会来帮忙。两人30多岁的样子,穿着整洁,总是面带微笑。我每天下班从那里一下车,就会到那个摊位上买一份他们的馍,不加肉,三元。买的次数多了,我们也就熟悉了,我知道她叫周艳。
每当看到我走来,周艳就会把馍放在锅里加热,又笑着大声招呼我:“下班回来啦!”我一边礼节性地问:“今天生意怎么样啊?”一边用手机扫码支付三元钱。很快馍就热了,周艳麻利地将它装好递给我。我有时马上离开,有时见没有其他顾客,就和她聊几句。
我得知她老公在附近一家工厂做普工;她白天打零工,傍晚出来摆摊。我问她这样摆摊一个月挣多少钱,她说,除了下大雨时不出摊,其他日子都会来,一个月纯收入大概有三千多元钱。我知道她这个赚的是辛苦钱,不羡慕。
七月初,有两天她没出摊。等到再来时,摊位旁边多了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梳着麻花辫,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有几分怯意。我问周艳怎么两天没来,她说回了老家一趟,把女儿接来过暑假。“快叫阿姨!”她转头对那小女孩说道。
许多人出门打工,老人和孩子留守在老家,有部分人在暑假会把孩子接过来团聚;有的没这条件,只能在年底回家团圆几天。幸好现在科技发达,平时可以通过手机视频或者家里安装的监控,看一看老家的孩子和老人,以解思念之苦。
我曾经看过一个视频,一个小女孩站在自家院子里,一边哭一边对着摄像头大喊“妈妈!”看得我泪流满面。它让我想到我曾经留守在家的孩子和目前仍在老家、还没有条件接过来的二老。
我也常常看老家的监控画面,有时看到爸妈两个人坐在饭桌前吃饭,爸爸会不时地抬头看看屋角的摄像头。我可以看见桌上两碗家常菜,已过古稀之年的父母永远那么节约。我常常会出神地看他们很久很久,然后发现自己在流眼泪。
带孩子摆摊的周艳,脸上比往日多了光彩,眼睛里也多了神采。她偶尔会用胳膊肘碰碰女儿,喊一声小名,小姑娘就甜甜地回一声:“妈妈!”虽然母女之间没有过多的交谈,但是我看到小候鸟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在生活的洪流里,我们都在努力地生活、认真地成长。对于“小候鸟”和他们的父母来说,暑假的相聚虽短暂,却弥足珍贵。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论在哪里,都是幸福的。
